# Mark有个篮子，里面装满了愿望，而Eduardo将会帮他一一实现
# 请勿上升真人
2. Wish No.2: The Change I Make to Your Facebook Page
隔天上午，Mark在他的办公室编程了半个小时，然后他发觉自己几乎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进展，他有些坐立不安，无法让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代码的世界里，于是他索性停了下来，开始盯着屏幕发呆，试图找出让自己分心的原因，以至于他的助理Jade在给他送文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Mark，你还好吧？”Jade语带担忧，她一边草草地给Mark指明几个文件上需要他签字的地方，一边盯着他的脸。
“什么——哦我没事，”Mark飞快地把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写满整份文件，“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给Wardo发短信。”
Jade立刻看起来吓坏了，因为她脸上的肌肉在听到Wardo这个词的时候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需要我——需要我找Chris过来吗。”
“不要，”Mark马上说，然后他咳了一声，“我是说，不需要找Chris，这不归他管。”
Jade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这事确实不归Chris管，Mark甚至不知道Jade为什么把Chris扯进这段对话中。但他的直觉，还有Chris前一天晚上持续朝他递过来的那种无奈又怜悯的眼神告诉他最好不要拿这件事去烦Chris，可能会发生什么让他的计划夭折的事件。
Mark的目光随着Jade的身影移动到外间她的办公桌前，确认了她确实没有任何试图与Chris取得某种方式的联系，然后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顺便，这是我的号码，既然我们又开始说话了。-M」
Mark把手机收了起来，因为他不确定Eduardo是否会回复，并且他不想每隔三十秒就检查一下手机。而且Eduardo如果决定回复他，他也认为他至少得等上一会儿，因为Eduardo显然不是来Palo Alto度假，他或许会很忙没时间查看手机什么的，而且他还会花很长时间来确定他用来对Mark使用的语气。
但是回复很快就过来了。
「你从哪搞来我的号码。」
「算了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紧接着又是一条。
Eduardo语气透着明显的急躁，Mark微笑了一下，显然Eduardo决定使用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而不是假装他不知道M代表什么。Eduardo很会假装，他实际上比看起来要急躁许多，特别是在快要考试的时候或者遇到什么和他父亲有关的事情上的时候。这和他在慈善晚会或者其他工作场合表现出来的那种游刃有余的稳重与圆滑完全不同。
看吧，Mark了解Eduardo，这更说明了他们应该重新成为朋友。
而且搞到Eduardo的电话号码不是什么难事，他甚至都不用去逼迫Chris告诉他什么的，因为黑近航空公司的乘客信息查看Eduardo登记的号码只花上他十几分钟，就好像那串数字就在那等着他去查看一样。
「我在Facebook上向你提交了好友申请。」Mark又编辑了一条短信。
「所以？」
「也许点击接受？」
「为什么我会那么做。」Eduardo质问他。
「因为：」Mark输入，然后添加一张图片。
「I will let Mark make one change to my Facebook page. - E.S.」
照片中是Mark的左手捏着一张纸条的一角，他尽量避免遮盖上面的字迹，背景是Eduardo Facebook的主页，而光标停留在“添加好友”那个图标上。
第二张纸条，又一个愿望。
Eduardo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又回复回来，Mark几乎要拨电话过去检查他是不是手机故障什么的。
「Mark，你他妈最好是在开玩笑。」
「你写的，不是我。」Mark冷静地回复他。
「你一定要这么做？你他妈是Facebook的CEO！你可以——我相信你有一万种不需要我同意的办法就可以成为我的Facebook好友！用你那该死的管理员权限或者是后门什么的！！」Eduardo的回复里带着数量不正常的感叹号。
「我是可以，但是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我想让你同意。」
「然后你决定使用上大学的时候我随便写下的纸条来让我同意？这可真是比你直接使用管理员权限更加有意义！」
Eduardo的质问逻辑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儿说得通，Mark确信大多数人都会被问住，但他可不是大多数人，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随便写下的纸条。
***
“身为创始人，你应该让你的The Facebook资料看起来有趣。”Eduardo攥着一瓶啤酒，他坐在Mark身后，向前倾斜身体努力去看Mark屏幕上的内容，这让他把说话的气息都喷洒在Mark的后颈上，“我知道了！用上次Dustin给你拍的那张照片做头像——”
“在任何情况下，Wardo，我都不会用那张照片做头像的。”Mark努力板着脸，不想承认他有点被扫在脖子上的热气弄得有点分心。
“拜托，那会很有趣——”Eduardo拖长声音催促道，“而且我知道你喜欢那张照片。”
要说的话，Mark确实不讨厌那张照片，他讨厌的是Dustin的那个恶作剧。
那是H33的一个普通夜晚，Mark在自己房间里编程，外面有一群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在叫喊庆祝些什么，也许是哪个家伙的生日。Dustin喝了好几瓶啤酒和其他一些更烈的东西，然后在一伙精力无穷的大学生的怂恿之下，在Mark卧室的门口放了一盆冰水。Mark，连续编程八个小时之后，拖着脚步打算去洗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他的灵魂和大脑都还和他的笔电粘在一起，只有身体毫无意识地自主改变位置，于是他毫不意外地一脚踩进了那盆水里。
Dustin在一旁按下快门。
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塑料盆被打翻，Mark一只脚还踩在盆里，袜子湿透了，水花飞溅落在他的短裤和T恤上，然后地板上淌的到处都是。他脸上的表情介于还没回过神与震惊之间，Eduardo在背景里大笑。
Mark把那张照片点击开在他的电脑屏幕上。
“这很完美。”Eduardo喝了一口啤酒，声音里带着满足。
Mark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张照片，好吧，他确实不讨厌它，特别是Eduardo大笑的样子，那看起来有点蠢，但也有点让他腹部产生一种柔软的感觉。
“你没有任何权力影响我的个人资料，”Mark嘟囔着，“这是我的个人资料。”
“好吧，”Eduardo咬了下自己的下唇，“如果我也让你影响一次我的个人资料，你可以改变一个任何你想做的改变。”
Mark想了一会儿，“写下来——像上次一样。”
Eduardo露出微笑，他把啤酒放在一旁，把那句话写在本子上然后撕下来递给Mark。
那张照片做了三年Mark的头像。
***
「你知道那张照片有多屈辱，我在上面有多滑稽，Eduardo，我用了它整整三年，没有任何怨言。」
那不是真的，Mark并没有真的认为它让他很屈辱，所以他才从来没有抱怨过。
「人们会议论的，我听过很多。」
那也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什么人敢当着他的面说——Dustin也许敢，但是Dustin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对这个恶作剧失去新鲜感了。
「而且我有其他照片，我有很多，全部都是比那个更适合作为头像的照片。」
又一个谎言，他没有很多照片，他的照片都和Dustin或者Sean的恶作剧有关，也许他上过杂志封面什么的，但是拜托，用杂志封面图作为头像也太自大了。
「如果不是Chris后来认为那有损Facebook的形象的话，我大概还会在用那个。」
——Mark还没彻底编辑好新的一条，Eduardo的短信就进来了。
「老天，Mark，我会接受那该死的好友申请！」Eduardo的短信全部使用了大写。
一分钟之后Mark的电脑提示他新增一位好友。
进展喜人，至少是Mark这么认为的。他和Eduardo在解除好友关系三年之后又成为了好友，也就是说这距离真正好友又近了一步。
尽管这一天到现在为止Mark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去考虑他是否在Eduardo开始和他说话的第二天就发短信给他会不会显得过于迫切，又花了半个小时在真正和Eduardo发短信上。需要他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他得盯着他们正在搞的那个更新，然后还要一行一行地检查三份法律文件，但他还是又点击了Eduardo的Facebook头像给他发过去更多的消息。他用掉了一些时间给Eduardo发消息，又用掉了一些时间只是一遍一遍查看他好友列表里的Eduardo——他简直无法不让自己的目光流连于Eduardo的照片或是他的动态或者只是Eduardo Saverin这两个单词。
Eduardo语气不是很情愿，但是还是都一一回复了，Mark猜测他先前的那几条短信是否有点过度，因为很显然Eduardo产生了大量的愧疚感驱使他这么做。不过这让Mark有机会弄清楚了Eduardo在Palo Alto的行程——他还有一个投资洽谈会需要参加，会在后天上午飞回新加坡。Mark提出他可以开车把他送到机场的时候，Eduardo甚至没有立刻拒绝——又一场胜利。
Dustin是在Mark放松身体靠在办公椅背上享受这一刻的时候走了进来。他没有费心敲门什么的，直接一屁股瘫在Mark的沙发上。
“Marky，什么事，嘴角快要扯上天了。”Dustin目光飞速扫过Mark办公室可能藏匿红牛的所有角落。
Mark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没有嘴角扯上天，他只是苹果肌有点酸——但是说真的Dustin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有工作了吗。”Mark干巴巴地说。
“我做完了，因为DustinTheAwesome就是这么的有效率。”Dustin做了个鬼脸。
“你在暗示我应该安排更多工作给你吗。”Mark心情很好，所以他没有太挖苦Dustin什么。
“别转移话题，”Dustin从沙发上坐直，他没有掉入Mark的陷阱，“到底有什么好事发生，说吧，你知道你不说我是不会离开的。”
Mark想了想，觉得Dustin并不是在威胁——他真的会这么做，而且现在他的烦人程度还只是在中等水平。
“Wardo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Mark小声说，并且故意避开Dustin那双猛然睁大的眼睛。
“那真是——”Dustin喊了出来，但是只是几个字，“伙计，那真是太好了——但是你们怎么——”
Mark只好告诉了他第二张愿望纸条的事——并不是说他有那么多分享欲，只是Dustin在逼问他。
他假装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一开始开口说这件事，就有些无法停止。他一字不漏地告诉了Dustin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如何导致他们如何重新成为了Facebook好友，并且在他的计划里他们很快就会再次成为真正的好友，Eduardo来旧金山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或者Mark可以到新加坡旅行——反正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们还使用Facebook聊了天，Wardo甚至打算让他载他去机场什么的。
但是Dustin的五官逐渐出现凝结在了一起，他显然没有Mark那么乐观，“Mark，伙计，我不知道，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Mark觉得Dustin也许和Chris呆在一起的时间过长了，他开始传染上Chris那种忧心忡忡认为Mark随时都可能做出一些蠢事的思考方式。
他瞪着Dustin，“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Dustin有点迟疑，“你应该和他好好谈谈什么的，你们的历史，还有一直以来你在这里围绕他的名字制造的恐怖气氛，以及——”
“我没有制造恐怖气氛。”Mark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是的，大家都是平白无故地从来不在你半径三米内提Eduardo Saverin这几个字的。”Dustin翻了个白眼。
Mark无言了一会儿，他不知对此应该作何反应。
Dustin知道他和Eduardo又开始讲话之后不出五分钟，Chris就也得知了这个消息，Mark不算惊讶，因为显然Dustin会和Chris分享任何和Mark有关的信息。半个小时之后Sy也打电话过来警告他不要冲动的时候，Mark认为还可以理解，因为他是他的律师嘛，他和Eduardo的解条约上确实有过他们不应该交谈一类的规定，没什么好说的，这是Sy的工作。但是等下午Marylin Delpy也发了一封和此事有关的邮件给他之后，他开始觉得所有人表现得都有些夸张了吧，看在老天的份上，Marylin甚至不为他工作。
Facebook好友而已，又不是他强迫Eduardo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再说Eduardo接受了不是吗，他写那些愿望给Mark说不定就是命中注定让他此刻可以好好利用它们什么的。
最终Mark确实得以用他的车把Eduardo载去机场，Eduardo虽然一直没有明确回复给Mark他在这件事上的意愿，不过Mark愿意认为这一切都是不言而喻的。他在Eduardo的航班起飞前两个半小时到达了他的酒店大厅，并且帮Eduardo取消了他自己的订车服务，Eduardo很生气，但是Mark认为他和租车公司的司机比起来应该是一个更好的司机，所以Eduardo生气得没有道理。
半个小时后Eduardo顺利地坐在他的副驾驶位置上，表情虽然不是完全愉快，但他还是和Mark一起欣赏旧金山电台播放的那些流行歌曲——并且他们谁也没有打算掐死对方。
这还不错。
Mark讲了几件Dustin和实习生一起做的几件蠢事给Eduardo听，Eduardo表现得不是很自在，但他似乎有点无法抗拒自己有一搭没一搭表示他从Chris那里也对有几件事情略有耳闻。Mark暗暗对Chris和Eduardo保持联络的密切程度感到气愤，他打算把这种气愤在下次有人想要采访他的时候表现出来。他们聊了天气，即便是Eduardo不太情愿和Mark聊天，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在Mark“不经意”提到邦尼飓风的时候完全住口。
当Mark把车子稳稳当当停在SFO出发大厅门口的时候，Mark认为他们的这次相处非常成功。
“你下次什么时候会过来。”Mark帮Eduardo把行李从他的后备箱搬了下来。
Eduardo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我没有那么多工作在这边。”
Mark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在心里盘算了下如果他亲自出面的话，那几个Eduardo有生意往来的公司有多大可能性把他们需要Eduardo出现在Palo Alto的程度提高一点。
他把行李箱的拉杆交到Eduardo的手中，然后自己又钻回车子的后排座位把他小心掩藏在他的一件T恤下面的东西挖了出来。
“给你的。”他把东西塞到Eduardo空着的那只手中。
“这是什么。”Eduardo低头看着手里的捧状物。
“礼物。”Mark耸耸肩。
“这是一束花。”Eduardo说。
Mark翻了翻眼睛，“是的，Wardo，我们都看得见。”
Eduardo依然低着头，“你干嘛给我这个。”
“礼节，你知道，很多人在机场都带着花。”
“Mark，当你来机场接人的时候，你带一束花给他，”Eduardo终于抬头看向Mark，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在现在给我一束花，我就得把它跨越半个地球一路带回新加坡。”
“喔。”Mark眨了眨眼睛，他好像确实忘记考虑这个了。
“Mark，再见。”Eduardo叹了口气，最后又深深地看了Mark一眼，就拖着他三千美金的行李箱离开了。
随后的两周里，Mark过着试图逃避所有和Eduardo相关话题的生活。
被允许在他面前提起Eduardo的人少得可怜，所以一开始他只是在Chris或者Jade看起来要开始谈起这个的时候把话题转向别的地方（那很容易看出来，因为他们全都忧心忡忡），但是Mark很快就用完了他的话题，于是他不得不在Dustin过来鼓励意味地拍着他的肩膀的时候，让自己的肉身离开当下的场合，或是在Sy和他打电话说完Facebook相关的事之后，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开口说一件他觉得很为难的事情的时候直接挂断电话。
但最终在和Chris和Dustin常规的电子游戏之夜上，这个话题还是被提了起来。这次他没办法让自己离开或是挂断电话什么的，因为他们就在他眼前，而且这里是他的房子，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Eduardo说你送了他一束花。”Chris的语气就好像他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但是拜托，Mark知道那只是一种策略。
“什么——！你送了Wardo一束花——什么时候！”Dustin大喊了出来。
Mark耸耸肩，“他回新加坡那天。”
“而你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说？Christopher？”Dustin给了Chris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开始把随着外卖一起到来的那些餐巾纸往他身上扔。
“他和你说了什么。”Mark问Chris。
“Eduardo和我说的话是他的隐私，不过你应该知道他并没有因为收到你的花而高兴。”Chris斜着眼睛瞥了一下Mark的表情。
Mark点了点头，在送花这件事上，他确实因为得以载Eduardo去机场而有些过分得意了，他忙着考虑一件贴心礼物会怎么样为这段路程锦上添花而忘记考虑场合。不过他注意到Eduardo没有表示他打算把这东西留在旧金山机场的某个垃圾桶里。
“至少他留下了它们。”
Chris叹了口气，终于把Dustin仍在他身上的餐巾纸碎屑弄干净，“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它们是玫瑰吗？”
Dustin又怪叫了一声，他瞪大眼睛，目光死死锁住Mark的所有面部表情。这让Mark重新想起他打算在采访里乱说话以此报复Chris的事情。
“如果你在暗示什么，Chris，这和花的种类没关系，他去机场我买了一束花给他，就这样。”
Chris挑了挑眉，但是最终在花的种类这件事上放过了Mark，他只是说：“如果是别人，我不会相信那不是在暗示什么。但是Mark，你或许没有主动暗示，但或许你该想想你为什么要给他买一束玫瑰，或许你的大脑潜意识里希望你暗示些什么。”
他们不应该说这么多次“暗示”，Mark都快要被搞糊涂了。
他思考了一下，Chris刚刚把整个话题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Mark还没有完全理解Chris在说什么，不过他的直觉认为那确实有些困扰人心。
“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你想说什么。”Mark说。
Chris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一些像是他会在办公室劝诫Mark的那种话，“你最好自己弄清楚——这一切。Mark，你要知道，你的这些事——小纸条，送花什么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叫人想要把你从金门大桥上推下去。不过那是Eduardo，如果有谁可以把这件事行得通，也只有Eduardo了，用你们俩一贯的那种让人费解的相处方式。”
Mark无视了把他从金门大桥上推下去那段，至少关于Eduardo的那句听起来不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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